孟宪臣:四月的小院
来源: 天津食品集团
我的单位坐落在城郊结合部,是一座独立的小院, 大约五十米见方。一栋别致的塔形三层小楼坐北朝南的挺立其中,红红的尖顶很是醒目,加之附近比较空旷,远远的就能看到。所以我们的办公楼成了一个地标,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。小楼前面是一个用冬青围着的十几米见方的精巧的小花园。花园中央矗立着公司的精神形象——一尊墨色的垦荒牛雕塑,雕塑周围点缀着几株海棠树、几棵石榴树和香椿树,还有两棵龙爪槐,树都不大但枝繁叶茂。在东边围墙下有几棵高高的柿子树,每到秋季,火红的磨盘柿子便压弯了枝条,又甜又香,很解馋的。围墙外三面都是闲置多年的工厂院落,数棵几十年的老榆树奈不住寂寞,纷纷把枝杈探进小院来感受人们的生活气息。大门口是车流不息的洞庭路傍着静静的长泰河。
每年四月初,当大门外两侧黄黄的迎春花怒放、榆树和海棠树的枝条上冒出黄嫩嫩的叶芽时,大大小小、五颜六色的鸟儿们便开始在小院欢聚。这段时期,每天清晨,我会伴着太阳的升起赶到单位,把越野车悄悄停在院子的一角,在车内架起相机,准备着拍摄这些小“模特”的工作。此时,常常会有小鸟前来扑打车窗,然后落在旁边的树枝上看着我。我一边笑它们迫不及待的样子,一边赶忙把镜头对准它们,开始享受上班前两个多小时的“采风”活动。每天这个时段,小小的院落里会出现十余种鸟儿。除几种常见的花喜鹊、灰喜鹊、麻雀之外,一种头戴白帽身披金绿大衣比麻雀略大些的鸟儿也成了“常住居民”,它们能用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歌唱,非常动听,当属院中“歌王”。经查,此鸟名叫白头翁,它们在院中的花丛里筑巢繁衍,去年冬季还闻其声见其影,给我们寒冷的季节增添了几分暖暖的韵味。黄腰柳莺,一种比小麻雀还小一半的鸟儿,每次出场都是浓妆重抹,一身草绿,两道长长的黄色眉毛从头前画到脑后,灵巧的身体喜欢在海棠树枝条间蹦来跳去的寻找食物,时常对着镜头摆几个造型,照顾一下我的“业务”,我也常常伸出大拇指“赞”它一下。
四月,是候鸟北归的时期,总会有几种艳丽的小鸟来院中小住几日,它们的到来使小院更加有声有色。它们体态娇小,与麻雀大小相等,有蓝白红色的红胁蓝尾鸲(qu),有黑红白的红腹红尾鸲,还有虎皮色的燕雀。它们或独来或群往,一会儿在枝条间,一会儿在草地上,寻寻觅觅并警觉的环顾四周,甚是养眼,让我的快门响个不停。爽!
在小院的鸟儿们中间,飞行技巧最棒的要数两只小燕子。它们紧贴在一起,上下翻飞追逐嬉闹,飞的舒展飘逸,飞的速度极快,不仅让人有些担心,总怕它们一不留神撞在一起。不过,好像是没有人见过它们之间出此事故。体型较大的黑八哥站在楼顶上看着这一切,尽情的叫好。突然,小院的“霸王”,体态硕大的花喜鹊从天而降,吓的黑八哥飞窜逃离。花喜鹊落在黑八哥的位置上,以胜利者的姿态仰天大叫几声,好不得意。一群戴着黑头罩身穿灰大衣的灰喜鹊,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几棵大树之间飘来荡去,唧唧咋咋的闹个不停,全然不顾它人的感受,一会就追逐着跑到旁边院落里去了。小麻雀们落在龙爪槐拱起的枝条上,边晒太阳边疏理着不太干净的羽毛。它们总是群来群往,有时喧闹着,有时却一声不吭。一只形体如鸽土褐色的珠颈斑鸠,围着一条黑白花的围脖站在尖尖的塔楼顶上,注视着楼沿上一对头戴花冠身着花裙在呢喃私语的戴胜,好甜蜜啊!感叹一声,而后,便起身到围墙外的大树上寻找自己的伴侣去了。
小院门口是修茸一新的长泰河,河里的鱼儿不仅招来了许多垂钓者,也把海鸥吸引至此,白白的水鸟也时常在小院上空轻轻滑过,不留一丝痕迹。常常有鹰隼之类的大鸟在高高的天空中盘旋,欣赏着院中的景色,久久不肯离去。食堂养的两只小花猫忠于职守,迈着标准的猫步进入小花园巡视,惊得几只花蝴蝶一阵狂飞乱舞后,优雅地退场。
公司在此已近十年,规模越来越大,小楼里已是“人才挤挤”,所以公司已另置写字楼,年后乔迁。明年的四月,小院将被安居工程吞没,人们的欢声笑语也会取代小院的花香鸟语,不知鸟儿们明年是否会来此寻找小院,它们也会怀念这个小院吗?好在我已经用相机留下了这个幽静而独特的小院,留下了小院里的花容树貌,留下了鸟儿们美丽的身影,更留下了小院里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的故事…… (房地产公司 孟宪臣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