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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正秀:豌豆熟了
来源: 天津食品集团

    从我记事起,就知道我们村北面洼地里每年都种小麦和豌豆,有20多亩地,豌豆缠绕着小麦生长,并且同时成熟。一过阳春三月,就是小朋友最快乐的日子,每天都往豌豆地里跑,看到豌豆苗长高了,咦,有我们高了,有花蕾了,过上几天再看,已经开了淡紫色的花,像小蝴蝶,风一吹随风摇摆,翩翩起舞,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,沁人心脾。我们小朋友高兴了,也会蹦蹦跳跳,嘴里不住地喊:快结豌豆角了。
    真的结豌豆角了,长长的、青青的,里面有五到七颗豆子呢。看着眼馋,所以小朋友就开始摘了,心里慌慌的。不好,有人来了。不过现在谁还管那些,整个冬天和春天,就只有山芋面窝窝和玉米面饼子充饥,早就吃腻了,别说水果了,就连生山芋和胡萝卜都当水果,一过正月就没有了,在一年四季里最早吃到的就是它了。
    只听到孟爷爷在另一边骂着:龟孙子,再不跑,我逮着谁就打断谁的腿。孟爷爷嗓门很大,可是慢慢地走着,知道我们摘满口袋,满载而跑。孟爷爷没有儿女,已经60多岁了,是我们生产队的劳保户,所以从这个季节开始让他看庄稼,以免不懂事的孩子无意间或嬉闹间损坏庄稼,孟爷爷在地里随便走走看看,也算是乡亲们对他的一种心灵照顾吧。
    我们跑着说着,七嘴八舌的:我摘的多,我摘得大,既有满足感又有成就感。跑到远处,大家就开始吃了,吃在嘴里甜甜的,清香清香的,又满口的汁,吃到高兴了,就唱了几句“学习雷锋好榜样”,就连田间树上的喜鹊,黄鹂,布谷鸟叽叽喳喳地配合着我们,那个心旷神怡,那个和谐,比现在中大奖都快乐呢。
    吃啊,玩啊,虽然我们也上学,可下午6点就放学了,那时作业很少,把书包放家里,就往豌豆地跑。玩够吃够,知道天黑透了才回家,家长都很放心,因为在那个年代,不管白天还是晚上,谁家出门从来不锁门,关门只是怕本家或邻家的猪、羊去串门偷吃粮食,路过的行人口渴了,随便可以进入任何一家喝水,主人看见了也很高兴,喝水的人很自然地道一声谢谢,聊几句家常,所以更没有偷孩子的。偶尔有小孩子迷路了,碰见的人问清楚家住哪个村,都会帮着送到家里,并且还不图任何回报。所以我们那时的小朋友玩的也随心所欲。
    这种偷豌豆的日子能持续20多天,知道豌豆长熟了,生吃有点涩,籽有点硬为止。每次去偷都能成功,每次都挨孟爷爷的骂,但孩子们都和孟爷爷关系很好,见到孟爷爷都主动上去喊爷爷,这就是孩子们最真诚的回报。孟爷爷也风趣的喊一句:哈哈,龟孙子。这就是他对孩子们的爱称和幽默。
    小时候不太懂,以为孟爷爷追不上我们,以为队长和乡亲们都不知道这件事,现在才明白,这是大人们有意识的惠及小朋友。那时不能光明正大的分豌豆,豌豆还没成熟并不算粮食,分了肯定算资本主义,或者挖社会主义墙角,而且费工费时,到不如让孩子们自己摘一些。那时候天热,大家穿的都少,孩子们能装走豌豆有限,自然摘得也有限。而且一年只有这一次,不能委屈了孩子们,找人看着是为了让孩子们有些约束,不至于把禾苗弄坏。虽然乡亲们不懂得太多科学知识,但是他们懂得敬畏自然,依赖自然,知道自然的神奇魅力,这就是他们特有的智慧。所以他们给我们播种下了快乐的童年。现在的年轻人,因为现在的管理理念,可能会认为那种管理方法不正确。但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,可能是不同时代不同地域,有着不同的管理习惯吧,这因为这样,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。

(工农联盟  王正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