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建国:知青生活——骑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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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只骑过一次马,却险遭丧命,使人终生难忘。
那是到“北大荒”第三个年头的夏天,小麦大面积收割任务已经完成,只剩下靠近连队的零星地块尚未收割。那天,我驾驶拖拉机牵引着拖斗,担负着把收割机收割后小麦运到麦场的任务,因麦地只有一台收割机作业,而且地块离麦场又近,所以,运输任务不重,难得有些空闲。休息间远远的看到饲养员老姜骑着马,小跑着向这边跑来。老姜是当地的老职工,饲马多年,经验丰富。他所骑之马,全身枣红,异常健壮,背高至人,腰宽近米,据说是前苏联进口的纯血统种马,全营只有一匹,价钱非常昂贵。正因为珍贵,营里安排老姜专职饲养,除昼夜精喂饲料外,还要定时定量进行户外跑遛,以保持良好的体质和状态。看到老姜到来,仔细打量着种马,我不禁兴奋起来,虽然没有骑过马,但骑马的愿望已经按捺不住,一是当时我正值二十,血气方刚,不知深浅;二是屯垦戍边的思想深入人心,崇拜和渴望骑马英武的形象。征得老姜同意后,顾不得记牢和消化老姜的叮嘱,在他的帮扶下,终于骑到马上。初骑马上,觉得自己高大起来,由于马腰过宽,如坐在肉板上,还觉平稳。按照老姜的告诫,我拉起缰绳,不敢上路,唯恐地硬摔坏,就在地边或走或颠的骑起马来。到底是饲养多年的种马,与人配合还算默契,高兴的我,频频向收割机上的人挥手,不知不觉中,地边上走了几个来回。看到收割机从远处驶来,估计收获的小麦需要卸下了,我才恋恋不舍的让马停了下来,当我放下缰绳,正准备下马时,种马突然趴了下来,我正纳闷,难道种马这么通晓人性,知道我要下马,就趴下配合我?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,只见种马就势向一边倒去,随即就四脚朝天,突然打起滚来,霎时,我完全懵了,整个身子被种马压在身下,只感到浑身骨架像被挤碎一样,丝毫喘不上气来,虽然当时我较瘦小,但终究是种马翻身打滚的障碍,有我垫在身下,种马没有翻过去,此时收割机已经停下,战友们和老姜看到险情,在远处大声地让我在种马倒在一侧时,赶快离开,但我浑身疼痛,一条腿还紧紧的被种马压在身下,根本不能脱身,正在挣扎时,只见种马用更大的力气,又一次翻起身来,我再一次的被种马 压倒,黑暗再一次袭来,五脏六腑好像被挪了位,浑身好像被压扁……
危险的时刻终于过去,种马的缰绳终于被老姜抓紧,打过滚的种马老老实实站在人们面前。原来,人与马的默契大多数靠缰绳传递,那天种马被老姜遛的定量已经达到,我又骑了一段,马已经累了。按照种马和老姜的约定,放下缰绳意味着种马可以休息,而马休息的做法主要是倒地翻滚。那天,我骑马的过程还算符合要求,错误就在人还在马上就松开了缰绳,加上种马那天本来就累,以为人允许它解乏,当然立即趴下,准备放松休息了。看来,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,原因是人和马之间产生了误解。但我至今还在诧疑:马,人类的朋友,为什么选择放松的方式是打滚?人,弱小的身躯,为什么能承受巨大的压力?结论是从此再不骑马。